商迷文学

第1章 灵驹山寻师（第1页）

这鹅毛似的大雪已经无声无息的下了一晚上，灵驹山上碗口大的青松也被厚雪压断枝杈，不时发出断裂声，这是万籁寂静的山间发出唯一的响声。都说柳絮飘飘似飞雪，但这飞雪现在却似这飘飘柳絮在空中摇曳着。

“师父，山门外那人已经跪了一整天。昨晚大雪，现在像个雪人一样，只见其轮廓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还是让弟子前去瞧瞧吧！”一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皂衣，头戴一顶乌角巾，对着眉毛胡须皆白，颇有仙风道骨的老者作揖说道。

老者双腿盘坐似入定一般，不言语。屋中只有炭火在熊熊燃烧，将这屋子烤得热烘烘的，与屋外的冰雪寒天形成鲜明对比。炭火虽然烧得很旺却几乎没有什么黑烟冒出，这是上好的无烟煤，因煤乌黑有金属光泽，且断口成贝壳状所以叫黑金贝。只在冀州云中城附近的山中才有，这种宝贵之物是寻常百姓家鲜有的。咕噜噜。。。。。。由于水已经烧开，炙热的蒸汽从烧水的铜铫（diao）中飘逸出来，发出响声。老者缓缓睁开眼，时间在他脸上刻记皱纹，但是老者的眼睛却出奇的空彻清亮，像一口明亮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渊。“把他带进来吧。那小子命硬，没到死的时侯。”

“诺！”

皂衣少年又向老者深鞠躬，作揖后，披上一件也是皂色的外衣，再随手拿上另一件外衣转身向门外跑去。少年急急忙忙跑下山门，茫茫大雪，将这世界银装素裹了起来，皂衣少年急促的行走在雪地中，就像那雪白的一张宣纸上，一墨点不留痕迹的划过。

“还好！只要有一丝气息就有救。”少年将手放至“雪人”鼻子前。见有呼吸，就迅速的将“雪人”身上的厚厚白雪掸去，用外衣将此人披上，扶着他一步步踉踉跄跄的向山门走去。

就在少年准备将“雪人”扶着走进屋子的时侯。屋子中的老者突然说道：“勿进此屋！此人在外面冻了一天，要是突然进入这么暖和的屋中。由极寒之地到极暖之处，冰火相攻定会染上重疴。”

少年闻声赶紧将要迈入门槛的腿收回。“那？那？怎么办？师父！”少年手足无措的说道。

“将他置于西庐下，先将他浸泡在刚化的雪水中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再把他放入小暖于你L温的水中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取一半沸水一半冰水搅匀再将他放入其中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带他更好衣再来见我，顺便叫东厨熬些粥来等，待这小子来见老夫的时侯给他吃。”

“诺！诺！”少年扶着这气若游离的“雪人”到西庐，严格按照老者吩咐的每一个步骤，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在泡第二次水的时侯这“雪人”渐渐苏醒过来，有了意识。皂衣少年也才有心端详这没冻死的“雪人”。此人虽没有潘安宋玉之貌，却也面如冠玉。看上去比自已年纪稍大一点，不过也相差无几。只是这眉宇之间似浓雾锁江，看来近期定有大苦大悲萦绕其身，使其身心俱损。

泡第三次水时，“雪人”气色已经大为好转，乌紫的嘴唇也有了血色。皂衣少年对他说道：“兄台，泡完后请更衣，我师父已经答应见兄台。见兄台身高L型和小兄相仿，所以就请兄台将就小兄的衣服穿上，好面见家师。”说完皂衣少年将一玄衣放在水盆旁的木几上便作揖离去。

“雪人”更衣罢，向老者屋中走去。“雪人”跨步进入屋内，见老者端坐屋中，正预行叩拜大礼。不想老者伸手制止道：“唉！先不用行此大礼，老夫还没有答应你呢。桌案有我叫东厨为你准备的稀粥，你先吃点，吃饱后再和老夫谈。”

“诺！”雪人作揖答道，盘坐于桌案旁安静地喝着粥，不敢四周张望。其实这间屋子不大，布置十分简单，和一般寺庙中的禅房一般，只是墙上挂有两行字：“心如澄澈秋水，身如不系之舟”。老者仍然像入定一样纹丝不动地端坐着，那皂衣少年静静地伫立在一旁。“雪人”不敢直视少年，只是用余光不时打量他。皂衣少年国字脸，身高八尺，看上去器宇轩昂。炭火还是烧的那么旺，香炉中不时飘来阵阵清香。香味不浓，沁人心脾；也不烈，平心定气，这是来自西域大名鼎鼎的龙涎（xian）香。

用完粥饭，“雪人”擦擦嘴，站立起来，理了理衣服，又来到老者面前，行跪拜大礼。并大声说道：“晚生，豫州固陵郡端木斋恳请我大虞国太师、柱国大将军、相国、定国公收晚生为徒！”说完又是“当！当！”两个响头磕在地上。端木斋头磕在地一动不动，他屏住呼吸，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他期待的那个回复。原来这老者是本朝开国宰相，先帝股肱重臣李子鱼。辅助先帝开国创业，助先帝登上帝位不久便学春秋时期的范蠡，急流勇退，泛舟五湖，归隐在这灵驹山中，现在给自已取了个号：灵驹道人。

李子鱼没睁眼：“这里哪有什么太师、大将军、相国，只有一个糟老头子。老夫年事已高，早已不收门徒。昨日老夫就已将你赶出门，为何不肯离去？再说你身上寒气逼人，当然，老夫所说的寒气非冰霜之寒，而是你有一股杀人的寒气。此气不除，老夫收你也没用！”

“双亲之仇，晚生不能不报！请老相国恕罪。晚生想投于老相国门下习一身本领，好为父母报仇！”端木斋头依然磕在地上，双拳紧握，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草席之上。端木斋想，万一触了老相国逆鳞，再次被断然拒绝怎么办。于是不等李子鱼开口，端木斋就继续讲述自已来拜师的前因后果，希望李子鱼能收他为徒。此时的端木斋没起身，依然低着头，只是眼泪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