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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端木斋勇敲听闻鼓（第1页）

衙役见端木斋冲上来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可又发现张宪双手紧紧拽住端木斋的胳膊死死拦住他，便鼓起勇气朝前迈了几步。

“你。。。。。。你什么人啊？此乃大理寺大牢，岂。。。。。。岂能容你撒。。。。。。撒野。不是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张宪也对端木斋低语道：“贤侄，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地不可造次，卿兄之事必有蹊跷。我们还得回去从长计议！”

端木斋虽心中气盛，但也是个冷静之人。知道张宪言之有理，便随张宪离开大理寺。张宪让端木斋先回陆府，他四处打听情况再让打算。端木斋回到陆府，陆九涛诧异为何探监如此之快，待端木斋将事情一说。陆九涛心中便隐约有一种不祥之感，但又怕让端木斋察觉，只得劝慰端木斋几句，让他静等张宪消息。

第二天，端木斋主动去张宪府中拜访。“贤侄，万分惭愧。昨日我四处打听，说来奇怪，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说端木卿没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邺城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有三处，大理寺牢房、刑部牢房和京兆府牢房。我担心卿兄被转移至其他两处，可是刑部牢房和京兆府牢房我也去问过，都说没有这个人。”

端木斋一听先是一愣，接下来他一反常态的冷静。端木斋心里明白，越是在这个时侯，越不可乱了分寸。

张宪见端木斋没有异样便接着说：“贤侄，你先别急。卿兄不会平白消失，不见踪影，我再多派人仔细寻找。”

“那就有劳世伯费心！”端木斋施礼后便离开，直奔御史陈斌程的府宅。来到陈府端木斋将这两日的事情一说，陈大人记腔义愤：“这还得了，一个朝廷命官就这样平白无故失踪了！贤侄，放心！我已汇通御史中丞于大人，准备就此事再参他秦知水一本，定会还你父亲公道，把你父亲找寻回来。”

几日，张府都没传来端木卿的消息。端木斋知道光靠他人不行，还是得自已想办法。于是当夜，端木斋铺开笔墨，伏案写了一宿。第二天端木斋着青色布衣准备出门，没想却被陆九涛拦住。“子玄贤侄，我见你昨夜挑灯一宿，彻夜未眠，现在又准备去何处？”端木斋怕陆九涛担心便施礼道：“世伯安心，小侄不会乱来，只是有事出去半晌，还请世伯宽心。”陆九涛相信端木斋，所以也没再拦挡。只是对端木端叮咛了一句：“子玄，切莫鲁莽行事！”

“诺！”端木斋离开陆府径直向皇宫门口走去。

“咚！咚！咚！”皇宫朱雀门外的听闻鼓已经近十年未曾响过。按照虞国法规，凡平民有冤屈者皆可鸣朱雀门听闻鼓，天子必亲自接见其鸣鼓者。只是鸣鼓者在见天子之前不问是非，必须先杖责八十，以防无事生非者乱敲听闻鼓。要知道，八十棍子打下去，就是身L强壮的成年男子也会被打得半死。所以自虞朝建国三十九年来，也没几个人敲过这听闻鼓。

“草民端木斋！为父伸冤，现递救父状一封，望上达天听，愿陛下垂听。恳请陛下断是非，定理法，伸正义，惩奸恶。寻家父之踪迹，救家父于水火!”敲完听闻鼓，端木斋双膝跪地，双手高举状书。时至腊月，朱雀门外熙熙攘攘人群都被这震天的鼓声吸引，聚拢看热闹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宫中还未有动静。原来这宣皇帝正在后宫饮酒作乐，压根都没听到听闻鼓响。本有朱雀门当值将军准备向宣帝奏报，却被内侍拦住说不许扫皇帝雅兴。当值将军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识趣的退下。

秦知水正和群臣在宫中议事，众臣都听见这鼓响。秦知水便叫一小内侍下去探个究竟。内侍将皇帝那边和宫门外面的情况汇报后，秦知水正准备叫宫中侍卫将端木斋抓起来打八十棍，再赶出宫外。没想到却被刑部尚书文旭阻拦。

“诶！按我朝祖制听闻鼓响，要陛下亲自接见，再令我刑部察查，回报陛下，最后再由陛下圣裁。这听闻鼓已经多年不鸣，今日有人鸣鼓必有冤屈，既然陛下暂无旨意，按理应由我刑部先将其鸣鼓之人看押。待陛下百忙中抽出时间，由老夫将此事禀与陛下，让陛下圣裁才是！”文旭是三朝老臣，连当今陛下都要敬他三分，也是朝中为数不多敢于和秦知水抗衡的大臣。秦知水知道文旭说的在理，自已也没必要为一个小民鸣冤就招惹文旭，所以便说；“文中堂言之有理，就依文中堂所言！”

“来人！将鸣鼓之人捉拿至刑部大堂，老夫随后就到，亲自提审！”

“诺！”门外侍卫接到文旭命令后便派人去朱雀门抓端木斋去刑部。

“当！”刑部大堂内，刑部尚书文旭正在提审端木斋。文旭将惊堂木一敲便问道：“堂下何人？”

“草民端木斋，乃固陵郡屏山县人士。家父乃屏山县令端木卿，现家父蒙冤。望大人替草民让主！”

“哦！你可知自本朝开朝以来，经武帝、文帝、宣帝已历三十余年，敢敲听闻鼓者不过数人！敲鼓者，不问对错需先杖责八十，才能伸冤！”

“草民知道，现有救父状一封，愿大人参详。这杖责八十，草民愿意承担。”说完端木斋便掏出怀中的状书。衙役接过状书双手递与文旭。

“来人杖责八十！”文旭一边接过状书，一边说道。

“诺！”衙役将端木斋架起抬出大堂外准备行刑。

文旭仔细看着状书心中暗暗惊奇:好一篇锦绣文章。字字发自肺腑，句句真真切切。将端木卿为官一方如何兢兢业业，上对得起君主，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之后又是如何不幸得罪秦超，以莫须有的罪名押解进京关入大理寺，最后离奇失踪说得是清清楚楚，条理清晰。文章表露出的救父心切的孝心，以及这段时间不断碰壁的无奈，让文旭为之动容。

文旭看着状书一边回忆：端木卿？老夫在吏部当尚书的时侯好像听说过，是个很不错的好官啊！怎么离奇失踪？这年轻人如此孝义，又才华横溢。不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怎会用敲听闻鼓来伸冤。定是秦知水这个奸相，干的好事，老夫定不饶他！还端木家父子一个公道！

“诶！诶！”文旭突然想到端木斋还在杖罚中，“打了多少板子了？”

“回禀文中堂，已经四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