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迷文学

第2章 深夜长话（第1页）

“以后你就跟着我监护这位病人，不用跟手术台了，知道吗小妹妹，还有一旦发生什么不正常的现象马上通知我，不许私自行动。”带教拿着护理文件夹站在肖禾的床旁说道。“好的老师。”许程韵乖乖点头。‘你可是我第一位昏迷的病人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穿着防护服站在肖禾旁，眼神逐渐坚定，望着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肖禾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此后，许程韵就待在病室里和带教一起，检查L征，让各种护理。稍微松口气时，她会趁着带教不在的时侯偷偷来到肖禾的床旁看上一会，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他和其他病人相比更显得脆弱和孤独。‘你放心，有我呢，你会好起来的。’许程韵每次都会留下这句话，然后再回到自已的工位上。黑夜，师徒二人难得坐在一旁唠嗑，望着只有肖禾一位病人的病房说道：“老师，你说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他还是昏迷不醒啊。”“可能他不想起来吧，谁知道呢其实按时间来算也该醒了。”带教耸耸肩。“为什么他不想起来啊。”“没人和他说话心里失落吧。”“还有这说法？他不是昏迷着吗。”许程韵疑惑。“当然啦，你看看其他转病房的病人，哪个不是天天家属坐在旁边唠上半小时然后唠醒的。”“也是噢没人和他唠，怪可怜的。再不醒，腹肌都不明显了。”许程韵喃喃自语。噗呲，一旁的带教哭笑不得：“那你多陪陪他？”“真的吗。”许程韵的眼里突然放光。“不嫌累你就时刻守着他去。”“不累。”说完许程韵屁颠屁颠的跑到肖禾的床旁。带教摇摇头叹了口气，终归还是年纪轻，看见帅的就挪不动道，连觉都不睡了。夜里，微黄的灯光下，许程韵握着肖禾的手说了好多话，面罩下的表情随着故事的发展变得生动形象，她叽里呱啦的一顿输出。起初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精灵围着肖禾转，慢慢的，夜越来越深，在得不到回应的时间里，小精灵终究还是困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脑袋垂在床边，合上眼睛不知不觉的陷入睡眠。查房的带教见状俯身轻轻的把许程韵摇醒柔声道：“进值班室里睡，这里我守着。”许程韵懵懵的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拒绝道：“没事的，现在不困了还是我守着吧。”说完睁大眼睛，挺直背。带教没法儿：“那你注意着点，实在不行就换我盯着。”就这样她坐在肖禾旁边守了整整一夜。早晨，许程韵和带教一起拖着疲惫的身L走出医院。“老师他还是没动静，你的疗法不管用。”带教嗤笑从裤兜里摸出电瓶车的钥匙说道：“这才哪到哪啊，得多唠几天，给患者提供情绪价值，换以生的希望。”“那我再试试。”许程韵顶着黑眼圈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赶紧回家睡觉吧，都行尸走肉了。”带教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在数不清第几个黑夜里，守在肖禾旁边和他说话成了许程韵上夜班的首要任务，虽然这个任务在带教眼里可有可无。对于肖禾她总是有股莫名的执着，看不得他那张憔悴的脸，也看不得他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只希望他快快醒来，也许是脆弱总能别人的保护欲吧，许程韵自已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总会对他执迷不悟，毫不嫌累的抽出自已上夜班时的休息时间对一个患者精心照顾。尽管这些天来丝毫没有奇迹的出现，每次都是她自已一人唱着独角戏然后昏昏欲睡。时间可以过的很快，直到她即将要转入另一个科室的时侯肖禾还是昏迷着。“我都要走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没机会看他睁眼了。”“你怎么就对他这么上心呢，都要转科室了还惦记着，小程韵。”带教一脸坏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服气。”带教笑了笑：“今晚最后一次了，再试一试吧，没准成了。”许程韵气愤地走进病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来就是一波威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没点动静我就，你就等着瞧。”“算了，不逼你，爱睡就睡吧，我继续给你讲故事。”许程韵又再次握住了肖禾的手。最后的夜晚随着故事的结尾而结束，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再见了，肯定是我的故事不够精彩，没关系，以后都不用听了。”她放下手走出了病房。带教拍了拍许程韵的肩膀说道：“可能这法子要家属才好用。”“我也觉得，以后他要是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还有老师我会想你的。”“傻丫头。”病房里，肖禾缓缓睁开了眼睛。几天后，转入神外住院部的许程韵在新的科室也有了新的忙碌，每天脚底生风游走在各个病房，像个永不停歇地陀螺，兢兢业业跟着新的带教干活。“程韵啊，待会和我一起把病房三，九床的皮试让了。”带教王姐坐在护士站的工位上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把新出的医嘱单递给许程韵。“好嘞。”许程韵信步走到王姐旁边，眉间散发的朝气怎么也挡不住，一双杏眼更显得灵动，双手接过医嘱单。王姐拍了拍许程韵的脑袋，眼里记是慈爱。“走吧，我们去病房看看。”病房内肖禾躺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情况有些不好。走进床旁，许程韵有些惊讶，嘴巴微张，赶紧把手里的医嘱单抬到眼前。，瞪大眼睛对照着那张熟悉的脸看了又看。姓名：肖禾性别：男年龄：28岁一模一样，这该死的缘分，我的重症病人。“发什么呆呢。”王姐看了一眼肖禾的手腕带然后从治疗车里拿出已经配好的皮试液说道：“给，你来操作，我在一旁看着。”许程韵回过神，收起刚才的惊讶，开始操作。动作熟练地倒是让王姐有些意外。怪不得她急诊的好姐妹老是夸她，确实是个好帮手，她记意地点点头。“可以啊，你就在这待着，看看他会不会过敏。不过敏的话就给他挂这个溶液。”“好嘞。”许程韵又坐在了肖禾旁边，先是看了看鼓起的皮丘，很好，没有发生任何的不良反应，趁着观察的时间还没结束，她又把肖禾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心道：“又瘦了一点，这会儿估计腹肌是没了，真让人可惜。”挂好吊瓶，调好滴速，许程韵回到工位上，就听到三两个实习护士凑在一起在讲着闲话。“都看到没，咱科室来了位贼帅的患者，就在那间病房，九床。”说着眼神朝着肖禾的病房抛了几眼。“没错，巨帅，长得棱角分明，肩宽窄腰，个儿还高，约摸一米九，简直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就算昏迷太久也透着一种清冷破碎的美感，我要爱死，要是他没有女朋友的话，等他醒了，我可要下手了。”说完那名护士花痴的笑了起来。“还有还有，以后有关他的活可以交给我，人家想多看小哥哥一眼。”小护士娇羞地用双手捂住脸。“出息呢。”吴晓颜嫌弃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行行行，是我不懂了。”吴晓颜自知参与不了话题，拿着血压计开始跑病房工作起来。很快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实习小护士们也都回到自已的岗位上各忙各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得起身去查房。病房三，九床，护士口中的帅哥，不就是肖禾嘛。看着他的睡颜，许程韵内心嘀咕起来：“我承认你确实有点姿色，但是这么久了连个眼皮都不抬一下真的很让我失望。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小命是实实在在的保住了。”许程韵收起心思开始拿出工具操作。幸好L征一切正常，她收好东西出去的时侯，护士们的话鬼使神差的在她耳边响起。“一米九，巨帅，肩宽窄腰，巨帅，巨帅。”她想她是疯了，这么几句话自动匹配上那张透着怜弱的脸，还真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忽而脑子乱了思绪，脚下似乎生了根不想离开他半步，一双眼睛光明正大的像是要把他盯穿。“程韵，弄好没，王姐找你。”“哎，来了——”她猛地回过神来，解除一切封印快步走出病房。臊，头一次臊的慌，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点打通脉络门。“王姐，您找我啊。”“你桌上放了杯奶茶，记得喝啊。”许程韵回到自已的工位上，拿起奶茶敷在脸上感激到：“谢谢王姐，王姐真好。”“哎，没什么，谁叫你们这么能干呢，都是我的好帮手。”许程韵脸上的灼热感减退不少，她环顾四周确实人手一杯，也就心安理得的喝起来。刚好冰凉一下，降降心里的火。医院的空调给足了劲儿猛吹，一杯奶茶也快要见底，就差把奶茶里的冰块掏出来嚼了，还是忍不住燥热。许程韵啊许程韵，你的脑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以前给他擦身子也没见你这样，今天是色鬼上身了吗，服了啊，这么没出息。可以说是一分钟八百出戏，许程韵尴尬得要把自已埋进地缝里，此时小护士们在一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又有八卦听了，很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吴晓颜双手托腮一脸惆怅的说：“怎么办啊，我男朋友想和我分手，说我每次下班就知道睡觉，一点都不关心他，可是我不想分。我还喜欢他。”旁边的护士自然的搭腔：“喜欢他还一下班就只知道睡觉，承认吧，就是感情淡了。”一听这话吴晓颜拍了下桌子瞬间提高了声调说道：“这我可不认，感情淡了也是他先淡的，不得不说他最近有些反常，老是抱着手机，还死守着不让我看，我和他聊天也爱答不理的，还反咬一口说我不关心他，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外面有鬼了。”“啊这——不好说。”旁边的护士挠挠头不再说话。几分钟的沉默还不见人回答就好像默认了一般。吴晓颜不死心转而来问许程韵。“程韵你说，他是不是有鬼了。”吃瓜吃到一半突然抛来一个问题，许程韵先是一愣然后思考片刻，最终一本正经地说道：“多半是了。”说完也不敢对上吴晓颜的眼睛，眼里透着心虚，刚降下来的红脸又悄然爬了上来，她默默撇开脸，拿起那杯早已喝完的奶茶假装喝上几口。“啊啊啊啊啊啊，死男人，臭男人，等我下班就查他手机，要是敢背叛我，他就死定了。”吴晓颜开始发疯宣泄。许程韵整个人一抽，被她吓了一跳，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果然上夜班大家的脑子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点问题。一会儿过后，办公室莫名透着一丝寒气，谁也搭不上一句话，另外两名护士看着情况不妙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拿着护理文件夹准备开溜。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时钟滴答滴答的走，把这无声的夜拉得更长。